忆海拾贝(3) --- 成长的烦恼
小时候贪玩儿的狒狒总爱跟比她大的小孩儿们玩儿, 妈妈问她为什么不和小朋友们玩儿, 狒狒不屑地说: 他们满脸鼻涕, 看着忒赃!
别说, 小狒狒倒是没跟别的小孩儿打过架, 不过被别的孩子告状告到狒妈那儿去倒是常有的事儿. 一次狒妈下班刚进生活区就有一个屁颠儿屁颠儿跑来的小男孩儿告状: 阿姨, 你们家狒狒欺负人!
狒妈顺着气鼓鼓的小男孩儿手指的方向, 看到狒狒和一帮小男孩儿各自脚踏一辆兒童三轮车, 并排在一个斜坡上准备往下冲. 狒狒对其他孩子们大喊: 刚才那回不算, 这次我再来重新喊"预备开始", 谁也不许提前冲, 听见没有?
只见狒狒卯足了劲儿, 拖长了音儿大喊: “预---备---”, 自个儿却'情不自禁'地先冲出去了几米远, 然后她回头看看还在起跑线按兵不动的那帮小男孩儿, 接着才把“开始”那俩字儿喊出来, 他们一起冲下来, 自然'第一名'是被喊“预备开始”的那孩子稳拿了. 狒妈看得哭笑不得, 把狒狒带回家交给'狒爸'处理. 在班上担任党委书记的'狒爸'就讲事实摆道理地耐心教育狒狒一番算完事儿.
让狒爸狒妈真正不太安心的是狒狒的不怕生. 岂止是不怕生, 简直就是爱生. 一有客人来家串门儿, 人家就逗狒狒: “跟叔叔阿姨走, 去我们家住吧.” 狒狒二话不说马上就跟人家走, 拦都拦不住. 或者狒爸狒妈带狒狒去别人家串门儿, 人家挽留狒狒住下, 狒狒马上就把那里当自己家来住. 狒爸狒妈真担心哪天狒狒被人给拐跑了. (担心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被人给拐到地球背面去了吗?)
那就送幼儿园! 狒狒不到3岁半, 狒家搬家, 说送幼儿园就送了, 不管狒狒奶奶有多舍不得.
先上幼儿园小班儿. 那个班上别的孩子大都比狒狒大. 阿姨姓张, 四五十岁, 说话听起来就象在吵架, 狒狒自从第一天上幼儿园心里就说不出来的怕她. 狒狒想上厕所了也不敢举手跟正在前面讲话的张阿姨说, 结果大夏天把裙子给尿湿了一片. 那位张阿姨发现了, 就让别的小朋友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儿, 让狒狒站在圈儿中央, 然后让所有小朋友一边用手点着狒狒, 一边说"没羞", "坏孩子"之类的话. 低头哭泣的狒狒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屈辱. 类似的场景发生了几次. 这给她的童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拾自信. 另外的后遗症之一是: 后来这20多年中, 遇到姓张的女士狒狒都本能地敬而远之:P
后来上中班了, 换了温柔的小周阿姨, 她很喜欢狒狒, 编排唱歌跳舞什么的节目都会选狒狒参加. 不过狒狒还是犯错, 被罚站来着. 事情是这样的: 幼儿园为防止孩子们挑食, 开饭的时候, 阿姨们都走来走去地巡视, 每个小朋友最后要吃光自己碗里所有的饭菜才行. 其实狒狒从小不挑食, 不吃的就一样儿: 肥肉. 可偏偏每天午饭的菜里几乎都有几块儿肥肉. 狒狒就开始耍小聪明了. 趁阿姨没看见的时候, 就用小勺儿把碗里的肥肉挑出来, 偷偷攥在手心儿里, 然后顺到袖子里, 等吃完饭把空碗交给阿姨以后, 就迅速跑到厕所去把袖子里兜着的肥肉倒出来冲走.
这个办法让狒狒成功地逃吃肥肉了好多次, 就是狒狒奶奶很奇怪为什么狒狒的衣袖老是油油的, 总得给她换. 好景不长, 这个秘密还是被别的几个小朋友发现了, 而且他们还如法炮制, 但没有全都躲过巡视阿姨的眼睛, 被抓到的小朋友们众口一辞地说是狒狒教给他们的. 比窦娥还冤哪, 明明是他们自己偷学去的, 而且学艺不精被发现. 于是, 狒狒被当作挑食+欺骗老师的典型犯, 罚站, 面壁思过.
有点灰色的幼儿园生活, 让狒狒天天向往着去上学. 一有机会就缠着狒妈说: 我要去上学, 我要去上学! 无奈的狒妈只好把只有5岁半的狒狒送去了学校上学前班.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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